Chlotiel

献给克凝太太。
人物不属于我。全是瞎写。

Kit思考过爱的意义，大概三秒，然后他放弃了。
有许多问题，不是钻研就能得到答案。但Kit知道成年人需要具备的品德中包含“不动声色”这一项。他理解身边的朋友找到真爱ABCD之后的喜悦，他尊重他们的感情，不代表他认同。
身边的人皱着眉头钻研手机地图。他们的车停在应急车道上，大灯照亮了前路也吸引了成群的蚊子。有时候Kit看着他会突然觉得陌生，好像一下子被拉回了那个早晨，对方戴着墨镜走到他面前，说想要跟他认识一下。但Kit觉得没有必要。
人总是认识太多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人。所以Kit犹豫了，但原因并非是他断定自己不会和对方有交集，而是对方似乎努力跟他制造了不少次偶遇。
Kit不是没有用正眼看过他。他瘦，紧绷，整个人被明亮的光线笼罩。和Yo同出入很多场合。只要不开口，Kit没有意见。但只要开口，Kit就想揍死他。他太聪明，聪明得不可捉摸，不是被打磨出来的圆滑世故，而是那种天生的通透。他带着大型犬的热情无畏接近Kit，但内里是一颗有狐狸的狡黠的心。可他又太正当，从不会利用舆论或者其他什么压力来当帮凶。他坦然得惊人。
“我往前继续开试试。”
Kit点点头。夜色里的热带植物散发香气，轮廓却仿佛妖魔。Kit不去看它们，和不去看他是一个道理——可能只要一眼就会被绊住，难以脱逃。
他也确实有这样的魅力。挺拔的躯干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和热度。健身房里Kit见过太多次。他踢向沙袋的右腿有匀称结实的肌肉。
泰拳和古典舞一样，力度，柔韧，克制以及美需要被同时传达。舞台上，他如同战士般正坐，擦干净弓弦，磨锋利箭头，以优美的抛物线掷出去。
虚空中无形的箭不偏不倚扎进了Kit的心脏。Kit感觉到锐痛，却不清楚这种感觉里暗藏了什么。
“找到了！”
马路尽头的度假旅馆，玻璃窗投射出温和的光线。指引他们把车停进车位的侍者的脸上挂着倦怠，这是他们第一次共同旅行。
他们之前去的最多的地方是一家路边小店，面条做得清爽有韧劲，服务生有个双颊贴着胶布的女孩儿。他说那家店会成为共同回忆之类的，Kit既不承认又不否认。试着跟他谈起这个问题时，他比Kit想象中要平静很多。
“学长你不是很在乎？好吧，其实你没必要很在乎，也没必要不在乎。”他说的很哲学，转而直白，“你不清楚对我的感觉。”
Kit没来得及回答，他又补充道：“不要紧。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。”
可Kit不确定他们走下去会迎接什么，理智告诉他，走一步算一步。于是他们走到了现在，Kit依旧不明白爱这个字眼该怎么解释。和对方一起吃午餐，偶尔的冷笑话，冰水，午后的一场电影，车钥匙，汗津津的掌心……Kit的生活里多了很多别的东西，它们都没有给Kit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“有时候我很害怕。”Kit跟Beam坦言过，“他太热情，太积极，能看到事物的闪光一面。我觉得这对他不公平。他......面对的可能是死胡同，是一堵墙。”
“据说斯大林时代的特工要对着椅子坦白，他说不定有这样的特质。”这是Beam给的回答。
旅馆水压不够，四楼以上始终供应不了热水。他说出去一下，回来的时候脚边是个泼洒了一路的塑料桶，冒着热气。他把桶拎进了洗手间，注入了塞好的浴缸，又要去第二趟。
Kit走上去给他擦汗的时候，他把脸凑得更近了，用脸颊蹭着手心里的毛巾。
“学长你对我真好。”
Kit不说话，背过身去搓洗毛巾。思考爱是什么本身就没什么意义吧。他想。